时间:2021-12-20 14:08:29
《影子》是约翰·卡索维茨的处女作,也是一部赤诚之作。电影与电影里的爵士乐相得益彰,一切都是即兴的,一切皆为影子。
剧情梗概
纽约,1959年。莱利亚、本和休米三兄妹生活在同一间公寓里,父母的缺席让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室友而非血亲。休米是大哥,一位苦苦挣扎的音乐家,他身处舞台的边缘,不断降格接受羞辱性的工作,充当跳舞姑娘的副手,而非在聚光灯下唱歌。弟弟本是个叛逆青年,詹姆斯·迪恩式的人物,整日与好友和各种女孩厮混,试图找出非裔美国人身份本质和自己浅色皮肤的启示。他不知道自己真正属于哪里。他们的妹妹莱利亚不过二十岁,她的世俗品格在许多方面都远远超出了年龄。然而,莱利亚 在内心里仍旧是个天真的女孩。她遇到了一个男人,男人不知道她的浅色皮肤下面隐藏着什么,并伤害了她的心,三兄妹也因此而比以往更加团结地联合到了一起。
《影子》是美国独立电影的图腾。本片与弗朗索瓦·特吕弗的《四百击》诞生于同一年,而其源头似乎更牢固地根植于战后时期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,而非任何少壮派的新浪潮运动。微小的预算,专业和非专业演员的组合,粗微粒电影胶片,16毫米手持摄影风格,情节结构,这些属性也许与两者均相符合,但卡索维茨处理这种微妙题材的精巧体贴方式中自有某种独特之物,令这部作品蕴含了法国新浪潮的全部实验精神,却全无后者的矫揉造作。
《影子》中的世界是1959年的任何酷小子都想要进入的。这部电影同样也是一首赞歌,献给由爵士俱乐部和社交聚会、知识分子和文人、咖啡馆、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构成的魅惑世界,以及秋天的中央公园,因为它是对人类心灵复杂性的沉思。莱丽亚的瘦长、天真与异国情调的美丽,显然隐喻了她必须僭越的黑与白之间的界限。黑色肌肤的休经常光顾的爵士地下世界与本的生活,典型的20世纪50年代美国青年的世界,并置一处。本受到两位白人朋友的帮助,催生了他们的个体生活与他们试图建立的共同生活的动力。
在这样的生活中,影片和卡索维茨的世界观可以概括为一句台词,由本热爱艺术的朋友针对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一座雕塑喊出:“这不是理解它的问题;如果你感受到了它,那么就是感受到了它,蠢材!”这就是《影子》的意义所在;这部电影着墨于情感,这也许听起来造作忸怩。尽管有着合乎传统的特征,大量的特写镜头,演员遮挡镜头,斜角镜头,长镜头,好莱坞连续剪辑原则,《影子》本质上始终关乎人的情感,关乎情感的广度及其全部复杂性。并且,卡索维茨并不总是为这种普遍性问题提供答案。
例如,莱丽亚的性本质和稚嫩的心灵是没有解决之法的。影片只是记录了她与托尼的交往,他们短暂的恋情,莱丽亚对性爱的失望。托尼是白人男孩,他没有怀疑莱丽亚的种族。影片中最动人、最亲密的场景是两人性交后的对抗。在托尼光亮十足的公寓里,莱丽亚躺着面对镜头,而托尼在她的身后。莱丽亚的表情莫测高深。托尼为自己的鲁莽道歉;他说如果自己知道这是莱丽亚的第一次,他绝对不会触碰她的。
这里的信息才真正令人震惊:莱丽亚的冷静沉着以及兄长好友的大胆自负,证明着她在性方面的纯洁。莱丽亚平静地说,“我从不曾知道它会如此可怕。”这一情境的不适感、笨重感兴奋感以及情感的毁灭打击,被铭刻在了这句台词里。莱丽亚的坚忍、困惑、悲切和对命运的完全接纳,是表演史上的辉煌时刻。
这一场景和影片本身都应该被观看、审视、思考,并一次次地重复,因为它囊括的不是家庭,不是时代,而是在静谧的表达和曼妙的剪影中的人类的全部经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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